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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草木 7 义城的故事

墨香铜臭2017年12月12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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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箐似乎呆了一下, 这才道:“是、是啊!”

晓星尘道:“那你慢些,不要走这么快。再撞到人就不好了。”

他只字不提自己也看不见, 牵着阿箐的手, 把她引到了路边,道:“这边走。人比较少。”

他的言语动作,都温柔又小心,阿箐的手伸出去又犹豫了下, 最终, 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腰间的钱袋飞速捞走了,道:“阿箐谢谢哥哥!”

晓星尘道:“不是哥哥, 是道长。”

阿箐眨眼道:“是道长也是哥哥呀。”

晓星尘笑道:“既然叫我一声哥哥, 那就把哥哥的钱袋还回来吧。”

阿箐这种市井混混儿手脚就算再快十倍,也瞒不了修仙之人的五感。她一听不好, 持杖拔腿狂奔, 没跑两步就被晓星尘单手擒住后领提了回来:“说过不要跑这么快, 再撞到人怎么办?”

阿箐又扭又挣, 嘴唇一动, 上齿咬住了下唇。魏无羡心道:“不好, 她要喊‘非礼’了!”。正在这时, 街角匆匆拐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见阿箐, 眼睛一亮, 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小贱人, 逮着你了,把我的钱还过来!”

骂着不解气, 挥手一巴掌就朝她脸上扇来,吓得阿箐连忙缩脖子闭眼。岂知这一耳光没落到她面颊上,半路就被人截住了。

晓星尘道:“阁下稍安勿躁。这样对一个小姑娘,不太好吧。”

阿箐偷偷张开眼瞄了瞄,那中年男子明显使了大劲儿,手掌被晓星尘看似轻巧地托着,却不能再前进半分。他心中犯怵,嘴硬道:“你这半路杀出来的瞎子,枉作什么英雄好汉!这小野贱人是你相好啊?你可知她是个贼!她扒我的钱袋,你护着她,你也是贼!”

晓星尘一手抓着他,一手擒着阿箐,回头道:“把钱还给人家。”

阿箐连忙从怀里掏出那一点小钱递了过去。晓星尘放开那中年男子,他低头数了数,没少,瞅瞅这瞎子,知道不好对付,只得讪讪走了。

晓星尘道:“你胆子太大了。看不见,竟然还敢偷东西。”

阿箐一蹦三尺高:“他摸我!掐我屁股,掐得可疼了,我收他点钱怎么了。那么大一个袋子就装了那么点,也好意思凶巴巴地要打人,穷縗鬼!”

魏无羡心想:“分明是你先撞过去要下手的,倒变成他不对在先了。好一手偷梁换柱。”

晓星尘摇摇头,道:“既然如此,你更不应该去招惹了。若是今天没人在场,一耳光可解决不了这件事。小姑娘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去。魏无羡心道:“没要回自己的钱袋呢。我这个师叔,也是位怜香惜玉之人。”

阿箐捏着她偷来的那只小钱袋,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把它塞进怀里,敲着竹竿追了上去,一头扎到晓星尘背上。晓星尘只得又扶住她,道:“还有什么事?”

阿箐道:“你的钱袋还在我这里呢!”

晓星尘道:“送给你了。钱也不多。花完之前都别去偷了。”

阿箐道:“刚才听那个臭縗鬼骂人,原来你也是瞎子啊?”

听到后半句,晓星尘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笑容也一下子消失了。

天真无忌的童言,最是能致命。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而正是因为他们不懂,所以伤人心才往往最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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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星尘缠眼的绷带下,一缕血色越晕越浓,几乎透布而出。他举手虚掩其上,手臂微微发颤。挖眼之痛和挖眼之伤,不是那么容易就痊愈的。阿箐却以为他只是头晕,喜滋滋地道:“那我跟着你吧!”

晓星尘勉强笑了笑:“跟着我做什么?你要做女冠么?”

阿箐道:“你是大瞎子,我是小瞎子,咱们一起走,刚好有个照应。我没爹没娘没地方可去,跟谁走不是走,往哪儿走不是走?”她十分聪明,生怕晓星尘不答应,看准了他是个好人,又威胁道:“你要是不带上我,不答应我,我花钱很快的,一下子就花光了,到时候又要去偷去骗,被人打老大耳刮子,打得找不着东南西北,多可怜呀。”

晓星尘笑道:“你这么鬼灵精怪,只有你把人骗得找不着东南西北,谁能打得你找不着东南西北?”

一阵看下来,魏无羡发现了一个神奇之处。

有了晓星尘本尊作为对比,他发现,薛洋扮演的冒牌货,真真是神似!除了相貌,一切细节都活灵活现,说是当时的薛洋被晓星尘夺舍上身了,他也能相信。

阿箐又缠又赖,又装瞎装可怜,一路巴着他。晓星尘说过好几次跟着他很危险,阿箐就是不听,连晓星尘经过一个村庄去除了一头多年成精的老黄牛也没吓走她,仍是一口一个道长,牛皮糖一样地黏在他周身附近一丈之地。跟着跟着,也许是看阿箐聪明喜人,胆子大,不碍事,又是个看不见的小姑娘,孤苦无依,晓星尘便默许她跟在身边了。

魏无羡本以为晓星尘应该有个目的地,可几段记忆跳过,根据当地的风土和口音判断,他们所到之地根本连不成一条线路,杂乱无章。不像是冲什么地方去,更像是在随机夜猎,听到哪个地方有作祟异事便前往解决。他心道:“也许是栎阳常氏一案给了他太大打击,从此不想再混迹于仙门世家中,但又放不下心中抱负,这才选择流浪夜猎,能做一件是一件。”

这时,晓星尘和阿箐正走在一条平坦的长路上,道路两旁有齐腰高的杂草。忽然,阿箐“啊”了一声。晓星尘立刻问道:“怎么了?”

阿箐道:“哎,没什么,脚崴了一下。”

魏无羡看得清楚,她叫根本不是因为脚崴了,她走得好好的,若不是要在晓星尘面前装瞎子,好让他没法赶自己走,她跳一步能飞上天。阿箐惊叫,是因为她刚才随眼一扫,看到了一个黑色人影,躺在丛生的杂草里。

虽然不知是死是活,但大抵是觉得死活都很麻烦,阿箐明显不欲让晓星尘发现这个人,催促道:“走吧走吧,到前面个什么城去歇脚,我累死啦!”

晓星尘道:“你不是脚崴了?要不要我背你。”

阿箐喜出望外,竹竿打得砰砰响:“要要要!”晓星尘笑着把背转向她,单膝跪地。阿箐正要扑上来,忽然,晓星尘按住她,站起身,凝神道:“有血腥气。”

阿箐的鼻子里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一股淡淡血腥味道,但夜风吹拂,时弱时现。她装糊涂道:“有吗?我怎么没闻到?是这附近哪里人家在杀猪宰□□?”

话音刚落,就像天要和她作对一般,草丛里的那个人咳了一声。

虽然是极其微弱的一声,但逃不过晓星尘的耳目,他立刻辨出了方向,踏入草丛,在那人身边蹲了下来。

阿箐见还是被他发现了,跺了跺脚,装着一路摸索过去,道:“怎么啦?”

晓星尘在给那人把脉,道:“有个人躺在这里。”

阿箐道:“怪不得这么大血腥味。他是不是死了呀?我们要不要挖个坑把他埋了?”

死人当然比活人的麻烦少一点,所以阿箐迫不及待地盼着这个人死了。晓星尘却道:“还没死呢,只是受了很重的伤。”

略一思索,他轻手轻脚地把地上那人背了起来。

阿箐见原本是自己的位置被一个浑身血污的臭男人占了,说好的背她进城也黄了,撅起了嘴,竹竿在地上猛戳几个深洞。但她知道这个人晓星尘是非救不可的,不好抱怨。两人回到路上,沿着道继续走。越走魏无羡越是觉得熟悉,忽然想起:“这不是我和蓝湛来义城时经过的那条路吗?”

果然,道路尽头,义城巍巍地耸立在此。

这时的城门还没有那么破败,角楼完好,城墙上也没有涂鸦。进入城门,雾比外面浓一些,可比之后来的妖雾重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侧房屋门窗里有灯火透出,还有人语传来,虽然较为冷僻,但至少还有几分人气。

晓星尘背着一名重伤浴血之人,肯定清楚哪家店都不会收这种客人,于是没有求宿,直接询问迎面走来的打更人城中有没有闲置的义庄。打更人告诉他:“那边有一间,守庄的老汉刚好上个月去世了,现在那里没人管。”他看晓星尘是个瞎子,找路不方便,主动带了他过去。

正是晓星尘死后,放置他尸体的那间义庄。

谢过打更人,晓星尘把那受伤的人背进右侧宿房里。房间不大不小,靠墙有一张小矮床,锅碗瓢盆等物一应俱全。他将这人小心地放平,从乾坤袋里取出丹药,推入他咬得死紧的牙关里。阿箐在房中摸了一阵才喜道:“这里有好多东西!这有个盆!”

晓星尘道:“有炉子吗?”

“有!”

晓星尘道:“阿箐,你想办法烧点水吧。小心点别烫着自己了。”

阿箐扁了扁嘴,动手干活。晓星尘摸了摸那人的额头,取出另一枚丹药给他吃下去。魏无羡很想仔细看看这人的脸,可阿箐明显对他不感兴趣,烦躁的很,一眼都不多分给他。烧好水后,晓星尘把他脸上的血污慢慢擦干净,阿箐在一旁好奇地瞅了一眼,无声的“咦”了一下。

她“咦”的是,这人擦干净脸了,居然长得很不错。

看到这张脸,魏无羡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是薛洋。

他心道:“冤家路窄,晓星尘啊,你真是……倒霉到家了。”

这个时候的薛洋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少年,七分俊朗,三分稚气。可谁知道,这样一个笑起来会露出一对虎牙的少年,会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灭门狂人。

算算时间,此时应是在金光瑶上位仙督之后。薛洋眼下如此狼狈,一定是刚刚从金光瑶的“清理”下死里逃生。金光瑶没把人打死,自然不好意思声张,又或许是相信他活不下来,便对外宣称已清理掉了。偏偏祸害遗千年,薛洋奄奄一息之际,却被老对头晓星尘救了回来。可怜晓星尘根本不会想到要仔细去摸这个人的脸,阴错阳差地救了把自己害到如此境地的仇人。阿箐虽然看得见,但并非仙门中人,不识薛洋,更不知他们之间的似海深仇,她甚至连晓星尘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魏无羡心中又是叹气。真是不能更倒霉。仿佛全天下的霉气,都被他晓星尘一个人沾了。

这时,薛洋皱了皱眉。晓星尘正在给他检查和包扎伤口,感觉他似乎要醒来,道:“不要动。”

薛洋这种人,干的坏事多了,警觉性自然非比寻常,一听这个声音,猝然睁眼,立即坐起,滚到墙角,姿态戒备地盯着晓星尘,目露凶光。这眼神犹如困斗的恶兽,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残忍和歹意,看得阿箐阵阵头皮发麻。这感觉也传到了魏无羡的头皮上,他心中喊道:“说话!薛洋的声音,晓星尘肯定不会不记得!”

薛洋道:“你……”

这一开口,魏无羡就知道,完了,开了口晓星尘也发现不了。

薛洋这时候连喉咙都受伤了,大量咳血之后,嗓音沙哑,完全听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晓星尘坐在床边,道:“让你不要动,伤口要裂了。放心,我救你回来,自然不会害你。”

薛洋应变极快,立即猜出晓星尘十有八九没认出他,眼珠转了转,咳嗽几声,试探道:“你是谁?”

阿箐插嘴道:“你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一个云游道人啰。人家辛辛苦苦把你背回来治病救命,给你吃灵丹妙药,你还这么凶!”

薛洋的目光立刻转向她,口气冷然道:“瞎子?”

魏无羡心叫不好。

这个小流氓敏锐狡猾,又警惕非常,就算阿箐长着一双白瞳,他也不理所当然掉以轻心,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一不留神,就让他逮住了小尾巴。刚才,薛洋一共只说了四个字,而光凭这四个字的语气,很难断言他到底凶不凶,除非看到了他的表情和眼神。

好在阿箐从小撒谎撒到大,立即道:“你瞧不起瞎子吗?还不是瞎子救的你,不然你臭在路边也没人管!醒来第一句话也不感谢道长,没礼貌!还骂我瞎子,哼……瞎子又怎么样啦……”

她成功地调转了话题,偏移了重点,一副又不忿又委屈的模样,一个劲儿地嘀嘀咕咕,晓星尘连忙去安慰她,薛洋靠在墙角翻了个白眼,晓星尘又转过来对他道:“你别靠着墙了,腿上伤口还没包完,过来吧。”

薛洋表情冷漠,仍在思索,晓星尘又道:“再推迟不治,你的腿可能会废。”

闻言,薛洋果断做出了抉择。

魏无羡能推测出他是怎么想的:他现在身受重伤又行动不便,没人救治是绝对不行的。既然晓星尘自己蠢得送上门来做这个冤大头,何不安然受之。

于是,他倏然变脸,语带感激道:“那有劳道长了。”

见识了薛洋这翻脸无情翻脸笑的功夫,魏无羡忍不住为屋里这一真一假两个瞎子捏一把汗。尤其是阿箐这个假瞎子。她什么都看得见,如果被薛洋发现了这个事实,为防泄密,她必死无疑。虽然明知阿箐最后多半也是被薛洋杀死的,但要他经历这个过程,仍不免提心吊胆。

忽然,他注意到,薛洋一直在不露痕迹地避免让晓星尘碰到他的左手。仔细一看,原来薛洋的左手断了一只小指。断口陈旧,不是新伤,晓星尘当初肯定也知道薛洋是九指。难怪薛洋装冒牌货的时候,要给左手戴上一只黑手套。

晓星尘治人帮人都尽心尽力,低头给薛洋上完药,包扎的十分漂亮,道:“好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动。不然骨头又会错位。”

薛洋已经确信了晓星尘的确傻乎乎的没认出他,虽然周身是血,满身狼藉,但那种懒洋洋的得意笑容又出现在他脸上,道:“道长不问我是谁?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

换个人处在他这种位置,都会小心避开这些话题,以防泄漏身份的蛛丝马迹,可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故意主动提起。晓星尘低头收拾了药箱和绷带,温言道:“你既然不说,我又何必问。萍水相逢,垂手相助而已,对我也不是难事,待你伤愈便各奔东西了。换作是我,有许多事也不希望别人问起。”

魏无羡心道:就算晓星尘问起了,这个小流氓也一定会编出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把他哄得团团转。人难免有些纷乱的过往,晓星尘不多盘问,原本是表示尊重,岂知,薛洋刚好就利用他这种尊重。魏无羡敢肯定,他不光要骗晓星尘帮他治伤,痊愈之后,也绝对不会乖乖“各奔东西”!

薛洋在守庄人的宿房里休息,晓星尘则到义庄的大堂里,开了一口空棺,把地上稻草拾起来许多,厚厚一层铺满了棺材底,对阿箐道:“里面那个人受了伤,床让给他了,就委屈你睡这里了。铺了稻草,应该不冷。”

阿箐从小流浪,风餐露宿,什么地方没睡过,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有地方睡就不错了。不冷的,你别再把外衣脱给我了。”

晓星尘摸了摸她的头顶,插好拂尘,背好剑,迈出门去了。为安全着想,晓星尘夜猎的时候从不许她跟上。阿箐钻进棺材里躺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薛洋在隔壁叫她:“小瞎子,过来。”

阿箐钻出个头:“干嘛?”

薛洋道:“给你糖吃。”

阿箐的舌根酸了一阵,似乎很想吃糖,却拒绝道:“不吃。不来!”

薛洋甜丝丝地威胁道:“你当真不吃?不来是不敢来吗?不过你以为,你不过来,我就真的动弹不得,不能过去找你吗?”

阿箐听他这诡异的说话调调,哆嗦了一下。想象一下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忽然出现在棺材上方的情形,更恐怖,犹豫片刻,还是拿起竹竿,敲敲打打地磨蹭到宿房门口。还没开口,忽然一粒小东西迎面飞来。

魏无羡下意识想闪,担心是什么暗器,当然他是操纵不了这具身体的。旋即,他猛地一惊,反应过来:“陷阱!”

薛洋在试探阿箐,如果真的是瞎子,躲不开这个东西!

阿箐不愧是常年装瞎的老手,人又机敏,看到东西飞来,不闪不躲,眼皮都不眨一下,任它砸到自己胸口,这才往后一跳,怒道:“呔!你拿什么东西丢我!”

薛洋一试不成,道:“糖啊,请你吃。忘了你是瞎子,接不住,掉你脚边了。”

阿箐哼了一声,蹲下身,动作逼真地摸索一阵,摸到了一颗糖果。她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咽了咽喉咙,摸起来擦擦就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欢。薛洋侧躺在床上,单手支腮,道:“好吃吗,小瞎子。”

阿箐道:“我有名字的,我不叫小瞎子。”

薛洋道:“你又不告诉我名字,我当然只好这么叫你。”

阿箐一向只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对她好的人,但又不喜欢薛洋叫这么难听,只得道:“你听好了,我叫阿箐。再不许你小瞎子、小瞎子的叫我!”说完觉得自己语气重了,怕激怒这个人,立刻转移话题:“你这人真怪,浑身是血,这么重的伤,身上还带着糖。”

薛洋嘻嘻笑道:“我小时候可喜欢吃糖,就是一直吃不到,看别人吃得嘴馋。所以我总是想,要是有一天我发达了,身上一定每天都带着吃不完的糖。”

恰好阿箐吃完了她嘴里的那颗,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心中对糖的渴望压过了对这个人的讨厌,道:“那你还有吗?”

薛洋笑道:“当然有。你过来,我就给你。”

阿箐站起身,敲着竹竿朝他走去。谁知,走到半路,薛洋笑容不变,目露诡光,无声无息地从袖中抽出了一把锋芒森寒的长剑。

降灾。

他将剑尖对准阿箐的方向,只要她再往前多走几步,就会被降灾捅个对穿。可是,只要阿箐稍微迟疑一步,她不是瞎子的事实就会暴露!

魏无羡与阿箐通五感,也感受到了她后脑勺传来的真真麻意。然而这小姑娘胆大无比又镇定自若,仍是神色如常地往前摸索,果然,剑尖抵到她小腹前约半寸处,薛洋主动撤了手,把降灾收回袖中,换成两枚糖果,一枚给了阿箐,一枚扔进了自己嘴里。

他道:“阿箐,你那个道长深更半夜的去哪儿了?”

阿箐嘎吱嘎吱舔着糖道:“好像是打猎去了。”

薛洋哧道:“什么打猎,是夜猎吧。”

阿箐道:“是吗?这两个词不都差不多,有啥区别。就是帮人打鬼打妖怪,还不收钱。”

魏无羡却心想,太精明了。

阿箐根本不是不记得,晓星尘说过的话,她记的比谁都清楚。她是故意说错“夜猎”这个词的,而薛洋纠正了她,就等于承认了自己也是修仙之人。薛洋试探不成,却被她反试探了。这小姑娘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这么多心思。

薛洋面露轻蔑之色,口气却是疑惑的:“他都瞎了,还能夜猎吗?”

阿箐怒道:“你又来了。瞎了又怎么样,道长就算是瞎了也好厉害的。那剑嗖嗖嗖嗖的,一个字,快!”她正手舞足蹈,薛洋突然道:“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他出剑快?”

出招快,拆招更快。阿箐立刻蛮横地道:“我说快就是快,道长的剑肯定快!我就算看不到,还不能听到吗!你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们这样的瞎子吗!”听起来,就像个信口吹捧仰慕之人的娇痴少女,再自然不过了。

至此,三次试探都无果,薛洋脸上神色终于松动下来,应当相信阿箐是真瞎了。

然而,阿箐这边对薛洋却是大大的警惕起来了。第二日,晓星尘寻了些修补屋顶的木材、茅草和瓦料回来,一进门她便悄悄把他拉了出去,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说这个人形迹可疑,明明是晓星尘同行却藏东藏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奈何,她可能认为断掉的小指是不重要的东西,就是没有提这个最致命的特征。晓星尘安抚了她一通,道:“你都吃了人家的糖了,就别再赶他了。伤好了他自然会走。没有谁愿意跟我们一起留在这个义庄的。”

这倒是实话,这破地方床都只有一张,好歹是没刮风下雨,否则这屋顶可得让他们够呛,是个人都不想待。阿箐还要说薛洋坏话,那个声音却忽然从背后传来:“你们在说我吗?”

他竟然又从床上下来了。阿箐半点不心虚,道:“谁说你了?臭美!”拿起竹竿一路敲进门,鬼鬼祟祟躲到窗下,继续偷听。

义庄外,晓星尘道:“你伤没好,一直不听话走动,可以吗?”

薛洋道:“多走动才好得快,何况又不是两条腿都断了,这种程度的伤我习惯了,我是被人打大的。”

晓星尘似乎不知道该接什么,该安慰他还是当做玩笑,顿了片刻,道:“哦……”

薛洋接道:“道长,我看你弄了那些东西回来,是要补房顶?”

晓星尘道:“嗯。我应当会在此地暂时歇脚,屋顶残破,总归对阿箐和你养伤都不大好。”

薛洋道:“要我帮忙?”

晓星尘谢过,道:“不必劳烦。”

薛洋道:“道长你会?”

晓星尘笑着道了声惭愧,摇头道:“这却是真没试过。”

于是两人开始合作修补房顶,一动手,一指点。薛洋口才不错,很会说俏皮话,风趣里带点放肆的市井气,晓星尘过往应当较少和他这种人打交道,不经逗,几句下来就笑了。阿箐听他们谈得愉快,无声地动了动嘴皮子,仔细分辨,似乎是在恨恨地道“我打死你个坏东西”。

魏无羡和阿箐是一个感受。

薛洋身负重伤,几乎丢了一条命,也有晓星尘一份陈年旧账在内,双方可说不共戴天,现在他心里只怕是恨不得要晓星尘死无全尸七窍流血,表面却依旧能与之谈笑风生。若此刻伏在窗下的是真正的魏无羡,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杀了薛洋再说,以绝后患。奈何这不是他的身体,阿箐也有心无力。

大概一月过后,薛洋的伤在晓星尘的精心护理下,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走起路来脚还有点跛,已无大碍。他却没有提离开的事,依旧和这两个人挤在一间义庄里,不知在盘算什么。

这日,晓星尘照看阿箐睡下,又要出门去夜猎,薛洋的声音忽然传来:“道长,今夜捎上我怎么样?”

他的嗓子也应该早就好了,但故意一直不用本音,伪装成另一种声线。晓星尘笑道:“那可不行,你一开口我就笑。我一笑,剑就不稳了。”

薛洋可怜巴巴地道:“那我不说话,我给你背剑,给你打下手,别嫌弃我嘛。”

他惯会撒娇卖巧,对年长的人说话就像弟弟一样,而晓星尘在抱山散人门下时似乎带过师妹师弟,自然而然视他为晚辈,又知道他也是同行,欣然同意。魏无羡心道:“薛洋肯定不会这么好心,还去帮晓星尘夜猎。阿箐要是不跟去,那可要错过重要的东西了。”

但阿箐果然是个机灵的,也明白薛洋多半不怀好意。待这两人出门,她也从棺材中跳出,远远跟着。她怕被发现,离得太远,那两人速度又快,没跟一会儿就跟丢了。好在晓星尘之前在洗菜时提过附近有一个小村庄受走尸侵扰,让两人不要出门乱跑,阿箐记得那地方,直奔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她从村口的篱笆底下的一个狗洞里钻进去,躲到一间房子后,鬼鬼祟祟探出头。

这一探头,不知阿箐看懂了什么没有,魏无羡却是心中陡然一寒。

薛洋抱手站在路边,歪着头在微笑。晓星尘在他对面,从容出剑,霜华银光横贯,一剑刺穿了一个村民的心脏。

那个村民,是个活人。

 

共 237 条评论

  1. 晓星尘说道:

    唉,死定了。阿箐,也被连累了。

  2. 匿名说道:

    一个喜欢吃糖的孩子,心又能有多坏?

  3. 匿名说道:

    心疼

  4. 匿名说道:

    真的 魔道里面的每一个角色都让人心疼我并不偏爱谁 相反的我爱魔道里的每个人 当然除了那些像温狗之类的人

  5. 匿名说道:

    有了晓星尘本尊作为对比,他发现,薛洋扮演的冒牌货,真真是神似!除了相貌,一切细节都活灵活现,说是当时的薛洋被晓星尘夺舍上身了,他也能相信。

  6. 匿名说道:

    不要把wifi和洋相比行吗,人不同有什么好比的,修魔道的那么多是不是都要和wifi比?童年身世性格都不同比什么比?每个人心性是好是坏都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不要乱下定论

  7. 匿名说道:

    谁都没资格去评判一个人的善恶和经历,毕竟从始至终我们都是在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的罢了

  8. 道长吖说道:

    道长真的超温柔

  9. 匿名说道:

    薛洋没有想羡羡那样的生活,他只生活在黑暗中,幼时的遭遇让他无法轻易相信别人,我们无法判定谁对谁错,我们也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一切,老天终究是不公的

  10. 匿名说道:

    如果薛洋当初遇到了江枫眠,而不是遇到了常家人,他不会那么小就体会到人世间的冷,
    如果薛洋当初也和羡羡一样遇到了江家人,感受到了温暖他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洋洋也曾善良过,只是他体会到的是常人没有体会过得冷漠
    只是七岁,小指直接被车碾成泥,有谁能给他温暖?
    你们皆说洋洋冷血,变态。
    可是你们有谁认真看懂洋洋内心的无助,孤独?

  11. 匿名说道:

    晓星尘就是薛洋逼死的,不觉得后来薛洋等了那么多年有多感人,只是他一厢情愿,我想晓星尘若是知晓,也不希望与他有再相见的可能。薛洋不是好人,是可怜人

  12. 匿名说道:

    七岁 如果薛洋遇见的是蓝忘机 他就是蓝思追 如果薛洋遇见的是江家家主 他就是魏无羡 如果薛洋遇见的是抱山散人 他就是晓星尘 可他偏偏遇见的是常慈安

  13. 只羡忘羡不羡仙说道:

    三个月后。

    广陵。

    一座山头之上,一群村民持火把,农具作武器防身,慢慢地朝山上一片树林围去。

    这山上有一片野坟,近几个月来不甚安宁,山下村民一直都遭到野坟孤鬼的侵扰,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请来几位路经此地的修士,一齐上山铲除根源。

    暮色降临时分,虫鸣清亮,半人高的野草丛时而簌簌,仿佛有未知事物潜伏在内,等待随时发难。可提心吊胆地拨开野草,用火把一照,又往往是虚惊一场。

    那几名修士手持长剑,带领着这些村民,小心翼翼地横穿过草地,进入森林。

    森林里便是那片野坟地,或石或木的残损墓碑歪的歪,倒的倒,阴风惨惨。几名修士对视一眼,取出符篆,准备开始清理邪祟。见他们神情自若,情况应当并不棘手,数名村民松了一口气。

    可他们的这口气还没松透,忽听“啪”的一声巨响,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摔到了面前的一座土包上。

    离那座土包最近的村民一声惨叫,扔了火把,连滚带爬逃开。紧接着,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血淋淋的尸体也摔了下来,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尸雨,噼里啪啦不断落下,森林里登时嚎叫四起。那几名修士还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震惊之余却还没失了胆气,为首者喝道:“不要逃窜!不要惊慌!不过是小小邪祟罢了……”

    还没喝完,他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一棵树。

    树上坐着一个人,垂下一片黑色的衣襟,一只纤长的黑靴,轻轻晃荡,好不轻松,好不惬意。

    这个人的腰间,插着一管乌幽幽的笛子,笛子下边垂着鲜红如血的穗子,也随着小腿的动作悠悠晃动。

    几名修士登时色变。

    村民们原本已乱了阵脚,听他大喝,刚吃了定心丸,谁知却见几名修士齐齐脸色发白,转身拔腿就跑,一阵风一般瞬间就冲出了森林冲下了山,弃他们于不顾,都猜到这片山头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邪祟,连这些修士也没办法,刹那间魂飞魄散,顷刻便作鸟兽散逃得干干净净。一个村民逃得慢了,落在最后摔了一跤,满嘴泥巴,本以为落单死定了,却突然见到一名年轻的白衣男子站在前方,眼睛不由自主一亮。

    这男子腰悬长剑,不知是不是衣料特殊,似乎周身都罩着一层朦胧的白光,在幽暗的森林里,恍惚仙气凌然,不似凡尘中人。他立即求助道:“公子!这位公子!救命,有鬼啊,快快快把这妖……”

    话音未落,又是一具尸体落在他身前。那张七窍流血的面孔刚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就在这村民吓得快晕过去的时候,那男子对他说了一个字:“走。”

    虽然只有一个字,可这村民感觉到一阵莫名心安,仿佛得到了免死敕令,忽然涌上来一阵力气,爬起来头也不回地逃去。

    这名白衣男子看了看森林中满地乱爬的血尸,似乎不知道该作何评价。他抬头望去,那原先坐在树上的黑衣客也轻轻巧巧地跳了下来,瞬间闪到他身前,便将他压在一棵树上,轻声道:“咦,这不是冰清玉洁的含光君蓝忘机嘛,到我的地盘上来做什么?”

    四周是一地的血尸,正在或茫然或狰狞地努力爬来爬去,这人伸出一手撑在树干上,蓝忘机被困在他的身体和树干之间,面无表情。

    只听这人又道:“既然你把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就……哎哎哎!”

    蓝忘机一只手便把他两只手腕都锁住了。

    形势逆转,被他反制住的黑衣人惊讶道:“天哪,含光君,你太厉害了,不敢相信,令人震惊,匪夷所思,你居然用一只手就制服了我,我根本没办法反抗!可怕的男人!”

    蓝忘机:“……”

    他的手不由自主抓得更紧了。对方的惊讶变成了惊恐:“啊,好疼。放过我吧,含光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再这样抓我了,你也千万不要把我绑起来,更不要把我压到地上……”

    看他的言语动作越来越浮夸,蓝忘机的眉尖抽了抽,终于出声打断道:“……别玩儿了。”

    魏无羡讨饶讨得正起劲儿,惊讶道:“为什么啊,我求饶还没求完呢。”

    “……”蓝忘机道:“你天天都在求饶。别玩了。”

    魏无羡向他贴过去,轻声道:“这不是你要求的吗……天天就是天天。”

    他的脸凑得极近,仿佛要去亲吻蓝忘机,可是又迟迟不肯干脆地贴合上去,两人的唇间总若离若即、若有若无地留有一线之隔,如同一只多情又顽劣的蝴蝶在端庄的花瓣上气若游丝地翩翩游走,将栖不栖、欲吻不吻。如此撩拨片刻,蓝忘机浅色的眸子闪了闪,微微一动,似乎终于自持不得,按捺不住的花瓣要主动去触碰蝴蝶的翅膀了。魏无羡却一下子仰起脸,错开了他的唇。

    他挑眉道:“叫哥哥。”

    蓝忘机:“……”

    魏无羡道:“叫我哥哥。叫哥哥就给你亲。”

    “……”蓝忘机嘴唇微微一动。

    他这一生还从未用这个自带软糯味的称谓称呼过旁人,就算是对蓝曦臣,也从来只一板一眼叫兄长。魏无羡诱导道:“叫一声来听听嘛。我都叫你那么多回了。叫完亲了还可以干别的。”

    就算蓝忘机本来快要叫出来了,听了这一句,也被魏无羡打败了,终是没能叫出口。憋了一阵,只憋出一句:“……不知羞!”

    魏无羡道:“你这样用一只手抓着我不累吗?只剩一只手做事多不方便啊。”

    定定神,蓝忘机状似彬彬有礼地道:“那请问,我该怎么做。”

    魏无羡道:“我教你啰,你把抹额摘下来捆住我的手不就方便了?”

    蓝忘机静静看了笑嘻嘻的他一阵,慢慢地把抹额除了下来,展开给魏无羡看。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他双手上打了个结,重重地把魏无羡这两只不规矩的手按到他头顶上固定住,埋首到他颈项之间。

    正在此时,草丛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两人瞬间分了开来。

    蓝忘机把手放到避尘剑柄上,却没有贸然出剑,因为方才那一声惊叫甚为清脆娇嫩,明显是个小孩子,若是误伤路人那便糟了。半人高的草丛簌簌抖动,草丛蹿动的痕迹越来越远,看来是溜走了。魏无羡和蓝忘机追了几步,山坡下方传来一个女子喜极的声音:“绵绵,你没事儿吧!你怎么能在这种地方乱跑呢?吓死娘了!”

    魏无羡一怔:“绵绵?”

    刚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他一定在哪里听过,另一个男子的声音责备道:“让你夜猎的时候别乱跑,你还一个人往前冲,被鬼吃了的话你让我和你娘怎么办!……绵绵?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最后一句应该是在问那女子:“青羊,你快看看,绵绵没出什么问题吧?怎么这幅样子,是不是在上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确实是……不该看到的东西。

    蓝忘机瞅了魏无羡一眼,魏无羡无辜地回看他,作口型道:“造孽啊。”

    明显没有一点荼毒小朋友的反省内疚之情,蓝忘机摇了摇头。他们出了坟地,转下坡去,坡下三人立即惊讶又警惕地望向他们。一男一女是夫妻,都蹲在地上,中间站着个梳着双鬟的小姑娘,大约才十岁左右。那女子是个容貌颇为清丽可人的少妇,腰间佩剑,第一眼见到魏无羡,立即拔出,剑锋指他,喝道:“什么人!”

    魏无羡道:“不管是什么人,总归是人,不是别的东西。”

    那女子还要说话,却看到了魏无羡身后的蓝忘机,她当即一怔,道:“蓝二公子?”

    蓝忘机竟然没佩戴抹额,一时之间,她竟然不敢确认,若不是那张脸令人见之难忘,恐怕还要迟疑一阵。她把目光移回到魏无羡身上,恍惚一阵,道:“那,那你是,你是……”

    夷陵老祖重归于世的消息早已传开,现在和蓝忘机在一起的,一定是他,因此被认出并不奇怪。魏无羡见她隐隐有激动之色,相貌又有些面熟,心道:“难道这位夫人认识我?我跟她有仇?招惹过她?不对啊,我不认识叫做青羊的姑娘……啊,绵绵!”

    魏无羡恍然道:“你是绵绵?”

    那男子瞪眼道:“你叫我女儿干什么?”

    原来,那名方才乱跑不小心撞破他们的小姑娘是绵绵的女儿,名字也叫绵绵。魏无羡觉得颇有意思:“一个大绵绵,一个小绵绵。”

    蓝忘机对那女子颔首示礼,道:“罗姑娘。”

    那女子将微微颊边散乱的头发拂到耳后,还礼道:“含光君。”又望向魏无羡,道:“魏公子。”

    魏无羡对那女子笑道:“罗姑娘。哦,这回我可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罗青羊略带羞赧地一笑,似乎想起陈年旧事,很不好意思,将那男子拉上来,道:“这是我夫君。”

    那男子觉察他们并非恶徒,面色缓和下来,寒暄几句,魏无羡随口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哪家族人何派门人?”

    那男子很爽快地道:“哪家的都不是。我以前就是个开店的。”

    罗青羊望着丈夫,含笑道:“我丈夫不是玄门中人,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过,他愿意和我一起夜猎……”

    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男子,竟然愿意放弃原本安定的生活,不畏漂泊,不惧危险,敢和妻子一起颠沛流离,奔走各地,这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事,魏无羡不禁肃然起敬。不由自主回头看看身旁的蓝忘机。他们现在,不也是这样么?

    他道:“你们也是到这儿来夜猎的?”

    罗青羊点头道:“正是。我听闻这座山头有野坟邪祟作乱,侵扰此地民生,苦不堪言,因此到这里来想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你们二位已经处理干净了?”

    若是魏无羡和蓝忘机已经处理过了,那么就不需要别人再插手了。魏无羡却道:“你们被那些村民骗了,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是他们自己先挖坟盗墓,将死者尸骨胡乱丢弃,才遭到野坟主人的还击。并非邪祟有意作乱。”

    罗青羊的丈夫疑惑道:“是吗?可就算还击,也不必杀害好几条人命吧。”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道:“这个也是假的。根本没出人命,我们查过了,只有几个挖坟盗墓的村民被阴魂吓过之后卧床了一段时间,还有一个逃跑太匆忙,自己摔断了腿。除此以外没有伤亡,什么好几条人命都是他们瞎编来耸人听闻的。”

    罗青羊叹道:“竟然是这样。唉,这些人哪……弄成这样。”

    魏无羡笑道:“刚才我吓了吓他们,这次之后他们应该都不敢上来盗墓了,邪祟自然也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解决了。”

    罗青羊道:“可他们若是请别的修士来强行镇压……”

    魏无羡笑道:“我露过脸了。“

    罗青羊了然。夷陵老祖已经露过脸了,被那几名修士看到之后必然会到处扩散消息,旁人只当他已经把这一带划成自己的地盘了,哪个修士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上来惹他?

    罗青羊笑道:“原来如此。方才看绵绵吓成那样,还以为她遇上了什么邪祟,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切莫介意。”

    魏无羡心道:“不不不,可能我们这边才比较失礼。”面上一本正经道:“哪里哪里,吓到了小绵绵,也请你们不要介意。”

    罗青羊的丈夫将女儿抱了起来,绵绵坐在父亲手臂上,鼓着脸颊瞪魏无羡,一副又是气恼羞愤、又是难以启齿的小模样。魏无羡见她穿着粉色的纱衣小裙,眼睛犹如紫黑的水晶葡萄,脸蛋玉雪可爱,很想拧拧她的脸蛋,终归是人家父亲在一旁虎视眈眈,只捏了捏她垂下来的小辫子,负手笑眯眯地道:“绵绵长得可真像罗姑娘你小时候。”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罗青羊乐了,抿嘴一笑,道:“魏公子,你说这话不心虚吗?你当真记得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这抿嘴一笑,与当年那个穿粉色纱衣的小姑娘重合在了一起。魏无羡分毫不觉得羞愧,道:“当然记得!和现在也没什么差啊。对了,她几岁了?我给她发点压祟钱。”

    罗青羊和丈夫连忙推辞道:“不用不用。”

    魏无羡笑道:“用的用的。反正不是我出。哈哈。”

    夫妻二人微微一怔,尚未明白过来,蓝忘机已自觉取出了钱袋。魏无羡从他手里接过那几颗沉甸甸的压祟钱,坚持要送给绵绵,罗青羊见推辞不过,便对女儿道:“绵绵,快点谢谢含光君和魏公子。”

    绵绵道:“谢谢含光君。”

    魏无羡道:“绵绵,是我给你的呀,你怎么不谢我?”

    绵绵气愤愤地瞪他一眼,不管他怎么逗,就是不肯和他说话,只是低头拉脖子上挂着的一条红绳,拽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香囊,很宝贝地把压祟钱放了进去。下了山头,魏无羡只得颇为遗憾地同他们道别,和蓝忘机一起走另一条路了。

    等他们身影消失之后,罗青羊责备女儿道:“绵绵。这么没有礼貌,那是从前救过娘亲命的恩人。”

    她丈夫大惊:“是吗?!绵绵,听到没,你看你多没礼貌!”

    绵绵嘟哝道:“我……我不喜欢他。”

    罗青羊道:“你这孩子,你要是讨厌他,你早把压祟钱扔了。”

    绵绵红扑扑的小脸埋在父亲胸口,哼哼唧唧道:“他干坏事!”

    罗青羊啼笑皆非,正要说话,她丈夫奇道:“青羊,我以前听你提起过这位含光君,记得他是为世家出身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小地方,猎这种小猎物?”

    罗青羊耐心地对丈夫讲解道:“这位含光君和别的名家名士不一样。他一向是逢乱必出。只要是有求助于他的,无论夜猎对象品阶高低,功劳大小,他都会前往相助。”

    丈夫点头,又疑惑而紧张地道:“倒是位真正的名士。那那位魏公子呢?你说他是救过你命的,可我好像没怎么听你提起过这个人?你以前什么时候遇到过性命危险吗?!”

    罗青羊抱过了绵绵,目中有异样光彩闪动,微笑道:“那位魏公子嘛……”

    另一条路上,魏无羡对蓝忘机道:“没想到当年的一个小姑娘,如今的女儿也是小姑娘了!”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可是这不公平啊,明明她当时看到的应该是你在对我干坏事,为什么她看我比较不顺眼?”

    蓝忘机尚未答话,魏无羡又转了个圈,面对蓝忘机,倒退着走,边走边道:“哦,我知道了。其实她心里一定喜欢我。就和当年的某人一样。”

    蓝忘机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声道:“请把抹额递给我,魏远道。”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魏无羡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啧啧笑道:“我说吧,蓝二公子,这不,喝醋了是不是?”

    蓝忘机垂下眼睫,魏无羡挡在他身前,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托起他下颔,严肃地道:“老实说吧,你这壶醋喝多少年了,怎么藏这么好,我都没闻见酸味。”

    蓝忘机习以为常地配合他仰起脸,忽然感觉有一只不规矩的手摸进了胸口。低头去看,魏无羡的手却已经抽了出来,拿着一样东西,故作惊讶道:“这是什么?”

    那是蓝忘机的钱袋。

    魏无羡右手将这只精致的小钱袋转得飞起,左手指着它道:“含光君呀含光君,不问自取是为偷。当年他们怎么说你来着,名门之后?世家子弟楷模?好一个楷模呀,居然暗地狂喝浓醋,偷了人家小姑娘送我的香囊,用它做自己的钱袋,难怪我醒来之后到处都找不着它。要不是小绵绵胸口挂的那个小香囊和这个一模一样,我还想不起来呢。你呀你,啧啧。说说,怎么从昏迷时候的我身上把它摸走的?摸了多久?”

    蓝忘机面上一阵微微的波澜闪过,伸手去夺,魏无羡把钱袋一抛,躲过他的手,退了两步,道:“说不过就要抢啦?羞什么呀?这也要羞,我总算知道我为什么不知羞了,咱们俩真是天生一对,肯定是因为我的羞都放你那儿了,你替我收着了。”

    蓝忘机的耳垂泛着浅浅的粉色,脸却还紧紧绷着,出手飞快,魏无羡脚下更快,让他瞧得见抓不着,道:“你以前自己要把钱袋给我的,怎么现在又不给我了?你看看你,不光偷东西,还偷欢,还出尔反尔,坏到骨子里。”

    蓝忘机扑上去,终于抓住他,在怀里紧紧抱牢了,辩解道:“我们三拜拜过,已经是夫妻了,不算偷欢。”

    魏无羡道:“夫妻之间也不能总是像你这样对我用强呀,我是不是经常求你?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姑苏蓝氏要气死了……”

    忍无可忍地,蓝忘机狠狠堵住了他的嘴。 2k小说阅读网

    1. 木槿啊说道:

      兄弟你很牛啊

  14. 木槿啊说道:

    作者这么描述的话薛洋肯定长得很可爱

  15. 离殇说道:

    我是羡羡和洋洋的粉,我觉得不管是哪家的粉,其实都希望对方活出自己希望的模样,但是每个人都是独特独立的个体,即使经历相似,但终究不同。对于魔道,我们是看官也只能是看官,我们无权批判书中任何一个人。

  16. 匿名说道:

    牛逼我佩服你

  17. 虐的我不要不要的说道:

    真的心疼洋洋,我也希望洋洋和道长在一起,只是,呜呜呜呜太伤心了,就不能给洋洋和道长一个好结局吗,g看过一遍后太扎心了,然后我看第二遍的时候直接跳过这一段

  18. 薛洋说道:

    那些说薛洋一颗糖就能哄好的人能有多坏的人真的是大部分都在跟风,一颗糖就想哄好哪有那么容易,也是因人而异好吧,他对道长也是日久生情,也没有一开始就因为一颗糖而喜欢他。
    还有就是说薛洋太伪装的人,我不知道你说的伪装是指哪里,我个人觉得是他被晓星尘救回养伤期间,但他俩本就有仇相当于你在仇人面前会暴露自己身份?
    还有一些人就说薛洋太坏了还喜欢欺骗他人,阿箐不但机智聪明而且善良却被薛洋弄死了,说什么就是因为平常的一些事情显得薛洋很坏所以阿箐才一直防备着他,
    如果阿箐的机智聪明是指那些没遇到道长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的话那她确实很聪明,懂得去怎样生存。善良?她确实很善良但这仅仅是对别人罢了,文中说到过一开始她看见草丛中有个人影躺在那不知是死是活,但她嫌麻烦也不想晓星尘知道就连晓星尘已经闻到血腥味后她还装糊涂,第一印象就这么差还想怎样,但不可否她的惨

    薛洋也不能和魏无羡相比较,薛洋从小无人教他各个道理,但魏无羡娘亲从就和他说‘要想着别人对你的好,不要想着你对别人的好’光是这一点薛洋就比不了魏无羡,他从小就没人教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儿时的善良也在手指碾断的时候没有了,他认为
    只要晓星尘和他一样手里沾满了鲜血就和他是一路人了,但他低估了晓星尘。
    晓星尘其实是喜欢他的吧,但无法接受他就是薛洋的事实,所有……
    最后,十恶不赦、明月清风终结不是一路的

  19. 薛洋说道:

    爱他

  20. 薛洋说道:

    哎……

  21. 薛洋说道:

    我骗你的你信,不骗你的倒不信了,道长~咱们,走着瞧
    哦对,那些杂碎活该死,谁让他们欺负你眼盲,买菜给你烂的,还在背后偷偷说你瞎子,所以我就把他们杀咯
    道长啊,我那个讲了一半的故事,你还要听吗?道长,你说话呀…

  22. 匿名说道:

    薛洋晓星尘的故事写的生动感人,,太虐了 ,薛洋,这么在乎晓星尘,结果什么都连颗糖都没有给他剩下

  23. 隔阂说道:

    薛洋,我爱他,所以薛洋粉们,请不要用“可怜”来说洋洋,他那的一个人,一定不愿别人说他”可怜”什么晓星尘,洋洋我们不要,你要糖,我们给你

    1. 匿名说道:

      他就是活该,他要不害得晓星尘杀人。他也不会自杀。

  24. 薛洋说道:

    这章评论好多,都比故事多了。

  25. 忘羡说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薛洋这么十恶不赦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1. 佚名说道:

      看到后面就知道了

    2. 银蝶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

    3. 匿名说道:

      可是他也曾年少无知,也曾是少年郎啊,世人予他以砒霜,又怎求他待世人以蜜糖?

    4. 薛洋的玖梦说道:

      因为洋洋对一个人特别专注

    5. 匿名说道:

      真的

    6. 匿名说道:

      因为他十恶不赦,守了晓星尘8年,不得归,嘶哑着噪子2年,小心翼翼地护着这段时光,又自己狠狠打碎它,一颗糖守了八年,想把晓星尘找回来,但已是不能了

      1. 匿名说道:

        害人家杀活人呀,咋守的美好时光?

    7. 匿名说道: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咯,其实没什么啊,不喜欢也没必要说出来

      1. 匿名说道:

        正解,同意同意

    8. 匿名说道:

      一个爱吃糖的孩子能有多坏?我想问一下 您看懂了吗?

    9. 匿名说道:

      同感,道长才可怜好吗?薛洋太可怕了,一直到道长死都不愿意放过他,心疼晓星尘,这辈子唯一的不堪就是遇到薛洋

    10. 匿名说道:

      我一直不明白喜欢薛洋的人是什么心理病娇????

  26. 姚梦说道:

    恨不起来。

  27. 洋洋说道:

    明明知道你十恶不赦,还是心疼你,喜欢你,成美啊成美,你叫我怎么办好呢。

  28. 不知说道:

    薛洋好坏

    1. (๑❛ᴗ❛๑)说道:

      。。。你还没看到后面呢

    2. 薛洋的玖梦说道:

      你全家都坏

  29. 说道:

    薛洋和道长出去夜猎
    薛:道……
    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 世纪末被说道:

      你们说,道长说过,你说话我剑就拿不稳了。。本来道长只想吓一下薛洋,但他一说话,道长剑就拿不稳了,,然后。。

  30. 晓星尘说道:

    你一开口我就笑 ,我一笑,剑就不稳了。

  31. 江澄他媳妇儿说道:

    不行不行 要虐了 纸巾准备 走起

  32. 一颗糖换一个洋说道:

    大爱洋洋(凑字数)

  33. 匿名说道:

    为什么你们都说虐啊…不虐啊…还有薛洋到底什么回事儿…怎么评论区一群骂他的,还有一群偏袒他的…

  34. 四刷报道说道:

    为毛都说道长毁了薛洋,还说看到后面就知道薛洋不坏,我四刷了。。。薛洋小时候是很惨,但这能成为他作恶的理由吗?常慈安是挺人渣,但为什么要把常氏五十多口全屠光?因为村民说晓星尘是瞎子,就把整个村子里的人做成了活尸,但晓星尘为什么会瞎?罪不致死好吗?一开始只是想利用道长帮他做阴虎符,最后把人逼死了才后悔,守义城守了八年,到底是谁害得道长眼瞎?为什么道长一缕残魂不愿回归?他对这世界,也失望了啊。
    明明是两个人,毁掉了彼此。如果道长喜欢薛洋,喜欢的也是那个义城的无名少年,而不是十恶不赦薛成美。
    薛洋,你不是修鬼道吗,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你把晓星尘道长找回来好不好……

  35. 妈我要嫁给薛洋说道:

    有了晓星尘本尊作为对比,他发现,薛洋扮演的冒牌货,真真是神似!除了相貌,一切细节都活灵活现,说是当时的薛洋被晓星尘夺舍上身了,他也能相信

  36. 金光瑶敛芳尊说道:

    我魔道里最喜欢的两人就是瑶妹和洋洋 ,就是很心疼他们

  37. 最愛忘羨说道:

    一蹦三尺高啊…佩服佩服??

  38. 一个路过的普通人说道:

    想说一下,薛洋这是在玩cosplay吗?炒鸡有天赋啊!

  39. 是慕慕鸭说道:

    反正我不喜欢薛成美。。。你们随便。我只喜欢WiFi,嘿嘿。吃糖的你们拉走叭,羡羡我抱走啦!

  40. 问灵与君归说道:

    看到评论里有骂薛洋的,有喜欢薛洋的,其实我觉得大家说的其实都对。
    阿洋确实十恶不赦,因为一根小指灭了常家。他不在乎别人死活,把自己的仇恨安装到所有人身上,可以说是极恶的。
    可是阿洋也确实值得人心疼,一个在黑暗里长大的孩子,又怎么才能变得上善若水?他生下来,面对的就是阳光下的影子,就是仇恨,他又怎样在无人引领下走向阳光呢?
    其实我个人对于薛洋是站有中立的位置的,心疼他,但他的过是不可原谅的。毕竟没有人会因为你从小受苦,而原谅你屠人满门的过错。阿洋他错就错在,把自己的痛安装到所有人身上,要所有人的命来一点点斩除他的痛苦。

  41. 匿名说道:

    “你欺他眼盲,骗得他好苦。”喜欢这一句。我认为一切都是注定好的,生前不能在一起,谁说死后就不能了?

  42. 爱怜说说道:

    草木

    是谁执念成狂 是谁心入魔障

    是谁至死不休将爱埋葬 孤零零义庄棺木旁

    是谁轻柔擦拭着他脸庞 是谁曾跌跌撞撞

    慌乱难掩寻求一只锁灵囊

    是谁仰望 白雾消散后风清月朗

    月落乌啼踏血归来面含霜 一步一杀旧恨续命偿

    唇角嗤笑且张扬 万恶动情却不自知的悲凉

    霜华悲鸣响 锁灵魂哀伤

    胆怯求饶的目光 燃烧无尽疯狂凌迟发泄恨怒满腔

    你所挚爱世人便如此凌弱恃强 哀求你插手这恩怨一桩

    又哀求你放手恩义两忘 一事无成一败涂地终贻笑大方

    捧一颗赤子心来这世上 却换得惨烈一场

    笑他宏愿空想 笑他心眼两盲 笑他咎由自取无处可藏

    然而谁悄悄红了眼眶 是谁对他渐渐没了心防

    是谁眸中划过剑光 又是谁茫然慌乱无章

    是谁疯狂 小声叫着名字在心上

    当时清风抚柳明月过西窗

    阶前檐下草木凝微霜 是谁笑将糖轻放

    忍俊不禁只为无名少年郎 是谁沉思起却不知所想

    情愫在角落滋长 沦陷进这一场海市蜃楼甜蜜假象

    就像是寒冷冬夜突然拥抱太阳 又像跋涉时找到方向

    或者是 撕裂黑暗一束光芒

    只因不曾拥有所以才紧紧不放 只为这一抹微光半生流放

    徒然续梦只是假装

    为谁醉饮千觞 为谁困守荒凉

    为谁举手投足学他模样 为谁把小小饴糖珍藏

    为谁独坐长夜破晓天光 为谁寻求百计千方

    为谁贴身不离锁灵囊

    为谁疯狂 不顾一切嘶吼着去抢

    苟延残喘执念不放 断手紧攥着破碎饴糖

    血雾茫茫 声嘶力竭濒死狂妄

    是否听见斯人低吟浅唱

    笑容温暖唤阿洋

    血海深仇全化作点点星光

    皆是痴想

    也曾是少年郎 也曾神采飞扬

    也曾沐浴着炫目的阳光

    不曾想那时祸从天降 碾断天真少年所有善良

    不曾想再见受重伤 蛰伏着诡计化作伪装

    憧憬微光 飞蛾扑火贪恋且痴狂

    哪怕生死相伤 哪怕爱恨成殇

    哪怕求而不得难以名状 哪怕无心草木石成像

    也能露水化泪默然情长 人生而固执倔强

    偏执着等一个人轻扣心房

    惟愿来生 命运许诺你喜乐安康

  43. 把是薛洋哇觉得薛洋唉说道:

    降jiang灾,为何不是降xiang灾,完全是梁方面吧。我觉得薛洋,可恨之处必有可怜之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是两面性的。逼死道长的是他,最后苦的也是他。而一切源头都是因为童年阴影,造成后天十恶不赦,和道长为敌。死对头之间?感情超级虐唉。心疼每个人吖。

  44. 都几个字说道:

    我算是知道了,呢打出来最多大几个人系统就碎觉在组合一下,加几个字,就是随机发的名字了

  45. 匿名说道:

    你一开口我就笑 ,我一笑,剑就不稳了。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口就想笑呢?

  46. 说道:

    不能和他们的经历感同身受,就不要在这里乱喷,毕竟我们都没有经历过他们的人生不知道他们心中的伤痕有多深

  47. 匿名说道:

    其实对于薛洋杀了常家满门和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有想控制温宁我都觉得能理解他,可他既然对晓星尘那么残忍,我只想他死千万次也不解恨,晓星尘十七岁出道,死时也就二十多吧,对于他遇见薛洋就是恶梦,本来他和宋岚两个一起夜猎多么美好,风华正茂时有一知己足也,可惜这一切都被薛洋打破了,虽然晓星尘抓薛洋问罪并不知道他童年的苦,但薛洋这样报复他真不能接受好些人还认为他们是一对,这也太侮辱晓星尘了吧,谁敢要这样的爱情

    1. 爱怜说说道:

      薛洋就像是一只飞蛾,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而晓星尘则像是火光,温暖又明亮。当飞蛾遇到火光时,他会不顾一切地奔向那里。薛洋离不开晓星尘,他会不顾一切的留下他,得到他,让他永远陪着自己。哪怕知道会不得善终,却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去接近。就像飞蛾扑火,放弃了一生,只为追求那短暂的幸福。薛洋对晓星尘的感情很不可理喻,却也很真诚……
      阿洋和小星星啊……

      1. 匿名说道:

        可是,道长会喜欢他吗?没办法,不能原谅薛

    2. 金光瑶我的人说道:

      就像我能理解站双道的,但我真的特别讨厌双道……他们明明是无可挑剔的君子,唉……真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你算是相当有理智的了,不像一些人直接开骂,为你点赞!)

    3. 明月清风说道:

      喜欢薛可以,但不能否认他就是十恶不赦,身世悲惨不是作恶多端的借口,他视晓为光又怎么样,害的他那么惨他满意了?

    4. 匿名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嗝,为什么你们总是专注于批判薛洋忽略了常慈安呢,站哪对cp也是自己的意见

    5. 匿名说道:

      不不不!!!晓星尘差点杀了他,所以虽然他救了他但是他也恨他,但是和晓星尘相处一段时间后,不想杀他了但是他也放不下仇恨所以借他之手杀了一些骂他瞎子的人,并想一直这样和他在一起,但宋岚和小女孩拆穿了他的谎言,见晓星尘刺伤了他非常伤心所以告诉了晓星尘真相没想到晓星尘自杀了,薛洋就想把他练成凶尸陪着自己,但是魂魄碎了只好找魏无羡帮忙

  48. 匿名说道:

    像蔡康永说的,我经历的你没经历过,又有什么资格劝我宽容,薛洋很坏,星尘无辜,可是谁又能劝薛洋善良

    1. 沙雕最喜欢星尘宝宝了说道:

      咳。。说的好
      但是麻烦说晓星尘的时候麻烦一定一定要把性氏带上啊,因为还有一个虚拟歌姬叫做星尘,众星因你皆降为尘的星尘

  49. 匿名说道:

    看完电视剧又来刷小说

  50. 匿名说道:

    薛洋好比天官的君吾,没人引他向善,没人陪伴他,没人在他陷入黑暗中时给他一束温暖的光。而魏婴在被千夫所指时有蓝湛一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谢怜同样也有花城一直默默无闻地等他八百年啊!如果当初薛洋早一点遇到晓星尘就好了,就不会发生……可哪有什么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也喜欢薛洋,喜欢他的坏,这就是他的设定啊!为什么要给他洗白,为什么要给他开脱,他即可怜又可恨,还说一颗糖就能哄好的孩子有多坏,错了,他就是坏,但我依然喜欢他!不喜勿喷!多谢!

    1. 匿名说道:

      是啊,他没有多坏,他只是灭了常氏,灭了宋的师门,拔了一村村民的舌头,只是骗了晓是尘杀了全部的村民、好友和他自己。只要有一个让人同情的理由,灭了整个世界又如何,是吧?(问喜欢薛洋的那部分人)

    2. 匿名说道:

      没错!朋友说得有道理,星洋怎么了,薛洋也曾经是一个善良的人,只是他的救赎来的太晚,怨不得谁。晓星尘也可以喜欢上薛洋的,但是一切都是来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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