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Priest2018年07月15日Ctrl+D 收藏本站
“张局真是有家底啊,您住那小区多少钱一平?我听说没有一个亿的资产,都不让进去看房?”
“那房是我大哥的,今年我工作调动,上班的地方稍微远了一点,正好我大哥年纪大了,打算搬到清静一点的地方,城里的住处就暂时让给我住两年,反正我也快退休了。”
“大哥?兄弟间感情这么好?”
“我大哥比我大十岁,几乎是他把我带大的,说像我父亲也不为过,我跟他确实不太见外,他下海早,做生意积攒了一些家底……惭愧,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只图方便,可能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但是我能保证,我大哥这些年的生意和我的工作权责不沾边,我也从来没有利用过自己的职位替他谋过任何方便。如果组织觉得我私生活太奢侈,是违纪,我也接受处理,尽快反思搬回自己家……但除此以外,别的方面我是问心无愧的。”
调查员笑了一下:“好吧,关于这点我们再去核实——知道为什么把您请过来吧?”
“有数。”
“那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春久端坐在椅子上,依旧是瘦,中年人的消瘦自带严厉感,他眉头轮廓颇深,久而久之,压出了一条冷冷的褶皱。这张严厉的脸无论如何也很难和陆局他们回忆中那个局气、开朗又好脾气的老大哥联系在一起,让人看了忍不住心怀疑问——二十年的光阴,对人的改变有那么大么?
是什么改变了他?
“这两天老陆打电话联系不上,我就觉得不对,于是又试着给其他几个老朋友打电话,发现都不方便接,连已经去了学校的老潘都一样,我就在想,快轮到我了。”张春久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神色不变,“我也不知道应该交代些什么,你们看着问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调查员绵里藏针地笑了一下,“听这个意思,您调走以后,还经常和老同事联系?”
“不经常,不过这段时间比较特殊,一个是顾钊案要重新调查,一个是老杨媳妇——遗孀,得病住院,我们老哥们儿几个电话打得比较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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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顾钊案,”调查员推了一下眼镜,自动忽略了另一句,“细节您还记得清吗,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张春久沉默了一会:“顾钊……顾钊案是我们所有人心里的刺,当年谁也不相信,可是证据确凿,由不得我们不信,要我说实话,我不相信顾钊能做出那种事,私下里找当年的老领导谈过很多次,不敢声张——兄弟们意志消沉,领导们左右为难,我那时候,上有老下有小。”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介于疲惫和郁愤之间的表情:“难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重新调查的一天,要是老杨知道……”
调查员不着痕迹地打断他:“张局,如果顾钊当年并没有索贿行凶,您觉得他蒙冤十几年,是谁的责任呢?”
“我不方便在背后议论长辈的功过,但是顾钊身边的线人集体做伪证,对方对他的动向了如指掌……说明我们这边很可能有人在泄密,陷害了他……”张春久眉间褶皱更深了些,沉吟好半晌,他说,“我不知道是谁,也不愿意怀疑谁,你们要怀疑我也随便——但你要是让我说当年那伙兄弟们可能有谁背叛,就像让我相信顾钊杀人索贿确有其事一样,不能。”
调查员并没有什么“兄弟情深”的触动,铁石心肠地掏出了正题:“张局,您记得当年有个代号‘老煤渣’、真名尹超的线人吗?
张春久点了下头:“嗯,是带顾钊去罗浮宫的那个吧?我记得很清楚,当年的事情发生不久,这个人就失踪了,我一直就觉得他不对劲,前些年我有个小兄弟正好调到南湾工作,我知道尹超在当地还有亲戚,还托那位兄弟帮我盯着点,万一尹超回家探亲,立刻把人扣住。”
调查员略微坐正了些,追问:“您这个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孔维晨。”
“这个孔维晨领着市局的几个刑警去调查尹平的时候,曾经给您打过一个电话,都说了什么?”
“说了尹平假冒尹超签名骗拆迁款的事,他们正要去调查,还说事后有尹超的消息,一定通知我,但是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张春久好像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怎么?孔维晨怎么了?”
“我们有依据认为,当年和顾钊一起进入罗浮宫的‘老煤渣’其实就是尹平,并且认为他手上掌握了当年顾钊案的重要证据,但是去找他的时候,尹平畏罪潜逃了,追捕过程中,刑侦队的行踪泄露,两辆装了易燃易爆物品的皮卡突然冲出来,想要灭口——”
张春久:“什么!”
调查员图穷匕见,突然收敛了脸上和煦的笑容:“对方灭口的动作比警方还快,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是在刑警陶然向上级汇报之前,而当时在现场的几个知情人,只有孔维晨曾经对外联系过,联系人就是您。张局,有想解释的吗?”
“你们怀疑我……”张春久说到这里,忽地一咬舌尖,将一脸惊怒强行压了下去,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孔维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说他们要去尹平家,没有提到过尹平、尹平是……”
张春久把这名字念了两遍,到底没能抑制住自己,露出一点难以置信的神色:“尹平怎么又成了老煤渣?他什么时候冒名顶替的,当年没有人看出来吗?这是谁说的,有根据吗?”
调查员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了片刻,试着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张局,你真的不知道吗?那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说着,把一张照片抽出来,压在张春久面前。
张春久仿佛还沉浸在方才听到的离奇消息里,飞快地低头扫了一眼:“不认识。”
“不认识?您再仔细看看,”调查员往前一倾,“尹平因为撞击引发了脑出血,被送到医院抢救,至今没有脱离危险,就在昨天下午,这个人假冒护工潜入尹平的病房,再次意图杀人灭口,未遂,被我们抓回来了——这个凶手指认你指使他这么干的。”
张春久瞠目结舌,片刻后,他仿佛啼笑皆非似的伸手指了一下自己:“我?”
“我们在这个杀手居所中找到了五十万现金,是买尹平命的钱。”
张春久目光突然一凝:“多少?”
“五十万。”
张春久脸上忽然闪过难以言喻的神色,片刻后,他苦笑一声,长出了一口气,板正的坐姿崩塌,他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当年从顾钊床下搜出的物证,就是现金五十万……十四年了,怎么,还是这个数吗?”
调查员仔细端详着他的神色:“11号下午你在哪里?”
“记不清了,”张局揉了揉眉心,双眼皮被他揉搓出了第三条褶皱,脸上的倦色愈深,“有点提示吗?”
“11号下午两点左右,有人看见你乘坐私家车去了‘杨树里’小区附近,对吗?”
“杨树里小区?没什么印象,”张春久面露疑惑,回忆了好一会,“11号……上礼拜一么?那天我车限号,借用了家里的车,是去了六安桥附近,旁边好像是有几个居民区,但我没注意都叫什么。”
“去干什么?”
“本来是去二院,看看老杨家人,路上想起来没买点东西去也不合适,让司机在六安桥下了高架,那有一家挺大的购物中心,”张春久说,“小票我顺手扔了,不过商场收银台附近的监控应该还查得到,买完东西我就去医院了,老杨的遗孀傅佳慧和女儿杨欣都能证明,可以去问她们。”
调查员眼角略微一跳——医院杀手所在的小区叫“杨树里”,确实是在六安桥附近,但规模非常小,而且房屋老旧,楼上的门牌也斑驳不清,小区外围甚至没有院墙。
调查员是故意这么问的,因为一般人如果只是途径,很难注意到一堆随处可见的六层小楼叫什么。如果张春久直接回答“我只是路过”,那么他的嫌疑就非常大了,可是……
张春久会是装的吗?那他这心也未免太细,思虑也未免太周全、太可怕了。
查到了张局头上,就不归刑侦队管了,这一场问话都是秘密进行的,只有骆闻舟被特殊批准过来旁听,调查员把所有问题颠来倒去地问了四五遍,其中无数语言陷阱,整整三个多小时,问话的和被问的全都疲惫不堪,连骆闻舟这个旁听的,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先在门口点了跟烟。
他心事重重地在一片烟熏火燎中凝神沉思片刻,这才走到街对面——一辆高得没有朋友的SUV在那等着。
骆闻舟刚一拉开车门,还没来得及钻进副驾驶,后座的肖海洋就等不及地往前一倾:“骆队,我现在觉得这件事存疑,张局可能是被陷害的!”
骆闻舟扫了他一眼,把冻僵的双手凑在车载空调口上吹暖风,慢吞吞地说:“前一阵子恨不能直接把张局推上断头台的是你,现在说他冤枉的还是你……小眼镜啊,幸亏你是个当代的平民老百姓,这要是让你托生到封建社会的帝王家,你手下得有多少条冤魂?”
肖海洋才不理会骆闻舟说他什么,一低头从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指着里面的两张照片说:“你看,这是在那个杀手家里发现的现金,另一张照片是当时顾叔叔家发现的五十万,我从密封的旧档案里找到的——大额现金为了清点方便,一般是一万一摞的放,银行柜台会在上面绑一根纸条,可是从杀手家里发现的这些现金是直接罗在一起的,和十四年前的物证一模一样!”
郎乔在旁边说:“对,我问了那个医院杀手,他说钱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他还鸡贼地点了好半天。”
骆闻舟接过照片,深深地皱起眉。
肖海洋突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骆队,对不起,我错了。”
他这一句话落下,连驾驶座上的费渡都回过头来,车里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部落在肖海洋身上,活像围观铁树开花的千古奇观。
肖海洋神经质地推了推眼镜,嘴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不安,好像还微微打着晃,张嘴放出了一串连珠炮:“我错了,我不应该武断冲动,抓住一点表面证据就下结论,随口冤枉烈士,我还不应该……”
骆闻舟打断他:“你这段时候写的?”
肖海洋脱口回答:“昨天晚上。”
他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傻,倏地闭了嘴,旁边郎乔“噗”一声笑了出来,肖海洋局促地抠着自己的裤缝,好似已经快从人间蒸发了。
“我们队不流行口头背诵个人检查全文,这事过去了,你记着请客吃饭就行。”骆闻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得自己炒,炒成什么样,就看你心诚不诚了。”
肖海洋一脸空白,看起来想自带调料,直接跳进蒸锅。
“张局的供词我听了,虽然证据对他很不利,但他的解释基本都说得通,”骆闻舟正色下来,“要么是他段位太高,要么他是被陷害的——话说回来,他如果真那么厉害,不该在两次刺杀尹平未遂的过程中留下那么多破绽。”
郎乔问:“所以说,是有人陷害他,就和陷害顾钊的手段一样?为什么?他得罪什么人了?”
骆闻舟摇了摇头,示意费渡开车回家。
顾钊案的档案是最近重启调查才解密的,谁会知道现金摆放的细节?而张局被调查之后,当年最后一个和本案有关的人也被请进去了,调查组怎样处理,恐怕都是不公开的,他们很难干涉……
这越发扑朔迷离的旧案成了僵局。
这时,费渡忽然开口说:“第一次画册计划是在顾钊案后,大约一年左右启动的,画册小组的人有权调阅档案——其中也包括顾钊案吗?”
骆闻舟:“你是说……”
“那个神秘的牵头人,”费渡说,“真的死了吗?”
骆闻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碍于郎乔和肖海洋还在场,只是敷衍地说:“太久远了,这要等陆局他们回来再问了。”
然而他心里的疑惑却隐约地升了起来——画册计划和顾钊案,表面上看,似乎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为什么费渡会几次三番提起,一直念念不忘?甚至放下偌大家业不管,加入了第二次画册计划?
共 146 条评论
评论被关闭了!
是潘老师吗
我很想剧透,虽然我还没看完,但是我提前看了结局,我只能说,跟潘老师和陆局没关系
除了记住费骆的糖其他全懵了
复刷的路过,只能说每个人都有可能,就跟P大写的攻受一样,就是让你猜
陆局
其实我一直觉得是那个姓潘的从他名字第一次出现我就觉得他不简单
范思远么?
是范思远么?
范思远……是谁啊???
同…同问…默读里有这个人吗…
是范思远么?
我怕不是个傻的。。。
tm又转折,我真的很懵逼啊
确实都有可能,欲盖弥彰,
我前面一直觉得是那个潘老师。但是关于他信息量好少,话也只说过几句。
我认为 张局肯定有,张局上面还有没有人就不知道了
原来懵逼的不止我一个,我心里好受多了
上一章好像有人说陆局不是……
我觉得曾主任可疑
顾钊说他不会有孩子
所以你想说什么
emmmm
是不是张春久啊
不会是曾主任,(虽然我不知道结局)也不可能是潘老师,他们所掌握的案件信息太少
我觉得内鬼就是张局,“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至于“朗诵者”……就有些说不清了……
难道张局对他挑出那么多案子有种成就感吗?发到“零度阅读”上炫耀?
范思远是谁呀各位亲?
剧透一下张局是叛徒,但这次是范思远
四刷路过
表示看不懂啊,人名我都没怎么闹清哩
陶然的电话呢 没人查查么 是不是被监听了
@所有默读女孩
请不要总是在评论区里求系统赐名,默读已经很烧脑了,想翻翻评论,清一色地求名,特别烦人。告诉你们,系统是直接在你的名称栏里填好了的。还有,请不要总是在评论区里刷魔道,我知道墨香大大写得很好,但是你们可以去魔道评论区里说啊,这样做很容易败坏魔道路人缘!!!
~(´・_・`)ノ⌒凸 反手一个煤气罐
所以曾主任是谁!!!
我还是很怀疑那个曾主任还有张局,还有还有,我有个问题,那个范思远是男是女呀
我懵了,范思远是谁。。。看到这,一刷的我,想从新看过!
我懵了,范思远是谁。。。看到这,一刷的我,想从新看过!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有点迷茫
一脸懵逼???????
果然,P大的文对我来说一刷不可能懂
赞同。。。。。。。。。。。
我們太蠢了 ( T_T)\(^-^ )
二脸懵逼…….二刷了
感觉刚刚清晰起来的一条线又被冲淡了啊!
不不不,没什么看不明白的,当你迷惑时请保持范思宇精神,坚定的认为:没错!就是张局和他哥!没跑了,不要混淆视听!就是你们!我动摇是因为你们段位高不是因为你们无辜!
嗯。。。其实主线听清楚了呀,张局和他哥悲惨童年报复社会一不小心neng死了范老师心头肉朱砂痣白月光范老师迅速黑化组建邪教带领大家用不正确方式利用警察复仇的故事。
范老师也挺有意思,就是“我不管我不听,你俩就是坏人,谁说也不好使”
不不不,没什么看不明白的,当你迷惑时请保持范思宇精神,坚定的认为:没错!就是张局和他哥!没跑了,不要混淆视听!就是你们!我动摇是因为你们段位高不是因为你们无辜!
嗯。。。其实主线听清楚了呀,张局和他哥悲惨童年报复社会一不小心neng死了范老师心头肉朱砂痣白月光范老师迅速黑化组建邪教带领大家用不正确方式利用警察复仇的故事。
有点懵啊,小眼镜背检查哈哈哈
日常表白舟渡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除了几个主要的 我其他人物都懵了
一刷的我表示都已经看到这了还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一脸懵逼中@-@
@#%\*@*£_%*(骂脏话ing。。。)……
我还是搞不懂画册计划是什么
我也是!我看到现在也不知道画册计划是什么?
对受害人心理描写与分析
同诶 我都二刷了
一脸懵逼~·~·~·~·~
张局不是被陷害的,就是他。
幕后黑手还有顾钊的导师,他为顾钊而不平,引诱警察去查,朗诵者就是他。
不要剧透啊,思路都被打断了
顾钊的导师是谁?一脸懵逼
我智商不太够……感觉看舟渡谈恋爱就好了
这些人都是谁和谁……已懵
这剧情,刚觉得快浮出水面又一转折,脉络快赶上盘丝洞了,我脑子快续不上弦了
果然,我没懂,但是张局可能不是鲲
我觉得张局有问题,真的,我感觉他太真定了,整个过程一点漏洞都没有,感觉就像他自己策划出来然后再反思路洗清自己嫌疑好获得更多的信任。
我的评论被吞了,,,,?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
???所以张局他到底是个啥?
二刷的我来告诉你,张局有问题。
只剧透这一点。